(一)
小时候的家在小镇的豆腐巷里。
那时,我们一群孩子最爱在巷子里闹,闹晚了,就有各家的大人站在自家门口叫着自己孩子的名,我最怕被父亲叫唤了。
那天父亲叫住了我,我回头看见伟岸的父亲一脸肃然,就知道大事不妙。于是头低低的走到父亲面前,生怕那双灼人的眼睛。
父亲伸出粗壮的大手一把牵住我走,把我领到甘棠前街上。我一脸茫然的抬头问,“这是去哪儿?”父亲不说话,只见父亲把我领到一处热闹的人群前,确切的说,是许多大人都领着自己的孩子聚在一起,七嘴八舌的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我有点担心。父亲握紧我出汗的手心说,“报名上学。”
之前没上过幼稚园,对于我来说不知道上学是何种概念?只知道一进学校有那么多同龄朋友在一起特好玩;老师的a、O、e带读,跟着丫丫学舌,这就是我从学的伊始。
后来才知道,就学的学校叫红旗小学,大抵许多同龄同学都忘了初进学校的校名。上小学三年级时,校名改为龙海县石码镇第三小学,简称"码三小学"。
(二)
走进学校的大门,第一眼你就能看见校园中央醒目的大祠堂。这祠堂两进落,描金画凤;石雕、木雕、砖雕,各种人物故事图案装饰得美仑美奂。
老师们都在祠堂里办公,备课和批改作业。
到了三年级,老祠堂被拆掉了,改为操场。操场边上低矮的教室也被拆掉了一部分,建起了一座用预制板建成的三层教室。
之后的每星期两节劳动课都和这座楼有关:搬砖、挑土、清理什物等直到小学毕业,楼也就盖成了,取名"育新楼"。
(三)
相处了五年半,毕业离别总有点依依不舍。我被分配到码三小学附中,这是第一次学制改革中小学附加初中的学制。和同年级一、二班同学在一起,倒也不陌生。转眼间完成了初中二年制课程。
升高中时,石码第三小学取消,原校址改为龙海第三中学,简称"龙海三中"。巧的是我又被录取在三中,部分老师由初中转教高中课程,虽然班里增加许多新面孔,大多数同学都是原小学同学的,在熟悉、愉快的环境中完成了我九年半的学业。(小学中有一学期补充教材)。
跨岀校门三十多年来,我没有再回去看过一眼母校,我清楚的记得:我是三中学生,那里曾经有千百个我的同学、校友。
和朋友相处聊天时,说是同校的校友,总有一股淡然的亲切感;回忆起在校时的青葱岁月,童年时光似乎就在眼前。
(四)
暑假正是龙眼成熟季节,沉甸甸的龙眼压弯了枝头,在微风中轻轻摇晃,着实诱人。
趁着校园没人,便招来会爬树的学哥一起去解馋,我个儿矮,负责望风,并负责捡摘下的龙眼,不一会儿便抱着一大堆战利品,躲在无人处慢慢地品赏起来,就这样逍遥快活了好几天。
记得校园里的铜质大钟就吊在潘枝花下,"当、当、当"的钟声响起,匆匆的脚步声便塞满简陋教室,操场顿时一片宁静,一会儿功夫,教室便传来了朗朗书声。
下课钟一敲,男同学们似箭般冲岀教室,龙眼树下,水泥砌筑的乒乓球桌便围满了人;女同学跳绳、跳牛皮筋、踢毽,整个操场顿时沸腾起来。
(五)
有时同学们相聚总免不了提到母校,得知三中后来改为职校,再后来职校搬迁。我便带着疑惑和牵挂,特意找个空,重访母校校址。
面对眼前情景,真有点难予相信自己的眼睛:以往郑氏祠堂拆掉后改的操场,今已成停车场;育新楼及楼前两只石狮己无踪影,(石狮原本是祠堂的)原址改为平房,成为单位食堂;树龄不知几百岁的潘枝花,及整排年年都在暑假结满果实的龙眼树已荡然无存。
上学时天天从集古街穿过的百年老巷也被拆掉半条。唯一留下一株不知经历几百年风霜的秋枫依然守望着这片地方。老树下原本是同学们跳高跳远的沙坑,如今己成一座正在喷水的人造水池。
面对此景沧海桑田的变化,我愣了在原地。
龙海三中,多少个同学们在这里渡过了童年、少年时光,从这里吸足了能量,迈着坚实的脚步走到社会各个角落。如今当我们填写在龙海三中就读的简历时,竞在电脑里查不到。
我带着一份童真的念想,总想再渡回到原来的教室坐坐,忆往日童年时光,寻找在育新楼下同学们相互追逐的倩影,听听朗朗书声和童真无邪的欢声笑语。然,现实给你一百个、一千个不可能的理由。
岁月匆匆似过客,华发双髮凝霜人。母校,只能留在小伙伴们难予忘怀的回忆里了。别了,我永远梦中的校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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